金馬影展

第一部全程用iPhone拍攝的電影長片？！

廣告詞看來很潮，但《夜晚還年輕》這部年初轟動日舞影展的話題大作，以3台iPhone 5S與相關配件拍攝好萊塢邊緣的跨性別性工作者（transgender sex worker），絕非譁眾取寵、標新立異，不只以專業能力樹立電影科技的全新標竿，也展現電影工作者對邊緣族群的態度。

導演：西恩貝克 Sean Baker

（文／謝佳錦，PHOTO by Mountain Lin）

怎麼用iPhone 5S拍出這部片？

導演西恩貝克（Sean Baker）強調，每部電影製作所面對的情況、採取的美學不盡相同，他只能單純就《夜晚還年輕》的拍攝情境說明。這部片最重要的兩個工具：一個是Filmic Pro這款手機APP，這是當時最好的錄影APP；一個是變形轉接器，可以把iPhone鏡頭拍下的畫面轉成2.35:1的寬銀幕比例，這樣比較有電影感。

此外，他們有用穩定器，避免畫面過於顛簸。導演表示，據說iPhone 6有內建的數位穩定器，屆時可能連穩定器都不用了。

不過，他們只有拍攝用iPhone，錄音、後製完全走專業電影製作。

西恩貝克拍片資歷超過十年，前作《小明星》（Starlet，2012）曾獲不少大獎。為什麼這次選用手機拍攝？

導演指出，現在的美國電影工業，很難為獨立電影找錢，尤其是拍攝題材不主流，立場左派或中間偏左，假使沒明星，更是難上加難。《夜晚還年輕》這個計畫，一開始就知道不會有明星，還很可能是素人。《小明星》的成本約二十五萬美金，這部片連一半都不到。

用手機拍攝，一開始是預算考量，但採用後反而覺得是有力的工具。導演表示，這部片多數是非職業演員，手機對他們來說，比較能放鬆、自然。

手機拍攝對職業演員來說，有差別嗎？

片中飾演三七仔Chester的James Ransone、計程車乘客的Clu Gulager，都是職業演員。尤其Clu Gulager是從50年代末期演到現在的資深演員，碰過各種拍攝工具。導演表示，他沒有跟演員聊過這問題，但他認為用iPhone拍攝，可以移動較快、捕捉較多角度，或許有點好處吧，不過他覺得這些資深演員可能根本不在意你用什麼拍。

為什麼選擇好萊塢這群跨性別性工作者為題材？

導演就住在離片中主要場景半英里遠的地方，當地人都知道，這裡是跨性別性工作者聚集的紅燈區。不過他很驚訝，這群人身處好萊塢，而好萊塢是世界電影工業的重鎮，卻很少把目光放在她們身上。對導演本人或劇組成員來說，每拍一部片就是在學習一些不熟悉的人事物。

關於兩位跨性別主演。

導演表示，他從來不叫她們「業餘演員」（amateur），而稱「新演員」（first time actor）。事實上，飾演仙蒂的Kiki Rodriguez跟飾演亞莉珊卓的Mya Taylor都有意從影。Kiki曾演過電視劇，也學過戲劇；Mya最近主演的第二部短片《Happy Birthday, Marsha!》，是關於LGBT界傳奇人物、黑人變裝皇后Marsha P. Johnson，也即將完成。

目前，Kiki和Mya都以本片獲得美國哥譚獨立電影獎（Gotham Independent Film Award）的年度突破演員獎提名（結果尚未公佈）。他們也希望能幫她們闖入奧斯卡。

近年有不少跨性別題材的電影，但多數都是找非跨性別的演員去扮演，導演對這現象有什麼看法？

西恩貝克認為這是一個敏感議題。目前美國失業率很高，跨性別或有色人種尤其難找工作。站在工業的道德角度來看，若今天有適合他們的角色，卻沒有把機會留給他們，導演自己不太能接受，而且讓他們演也有一定真實性。此外他也很清楚，當跨性別角色被非跨性別演員接走後，跨性別社群會有不少負面反應。

不過導演也表示，對好的演員來說，當然，性別是可以跨越的，但就2015年所面對的情況，他認為該留給這些人。

今年美國有很多跨性別的新聞，導演對於身處這股潮流之一，有什麼感想？

今年可說是「跨性別之年」，如奧運金牌得主凱特琳詹納（Caitlyn Jenner）變性、女星Laverne Cox躍上主流版面，歐巴馬成為第一個在演說中用「transgender」的美國總統。不過西恩貝克說，這些現象都發生於他們拍完電影之後。

另外導演指出，儘管跨性別受媒體矚目，但並未改變他們所受的歧視。報告指出，今年有二十一位跨性別被殺，這還只是有統計到的數字，去年只有十二位。

導演長期合作的製片鄒時擎是台灣人，帶導演逛過很多台灣角落，導演一直想來台灣拍片（還喜歡吃臭豆腐）。

西恩貝克對夜市格外有好感，因為他喜歡某種「混亂」的狀態，夜市充滿視覺與聽覺上的有趣元素。他很多年前就想拍夜市了，考慮過找陳湘琪，近幾年台灣新人輩出，也不排除找其他人。

映後座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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