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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《我唱B嘟B嘟》 ＆  《媽咪速成計畫》 菲律賓天后 尤金多明戈

Q：這部片是用有「菲律賓披頭四」稱號的樂團APO Hiking Society的幾首歌，串成一部電影，請教導演這點子從何而來？

Chris Martinez（以下簡稱C）：我在拍攝前並不認識APO Hiking Society的成員，但我從小就認識他們，因為我是粉絲！我父母也是！APO Hiking Society的歌曲代表很多菲律賓人的心聲，他們不只唱愛情、親情，也有對國家的愛。他們在1969年成團，剛開始只是一群玩音樂的大學生。至於這個點子是來自製片，我花了一年時間寫劇本。

Q：製片剛開始委託導演的工作就是導演？還是只有編劇？

C：對，製片一開始只找我寫劇本，但當時不太相信我能執導（笑），因為籌備期很長，花了三年，他在這段期間會拿這個企劃來逗弄（tease）我，我也在同時導了兩三部片。最後製片還是說希望我來執導，但我心裡也知道他會這樣講（笑）。

Q：APO Hiking Society成團40多年，作品一定非常多，而且導演還是粉絲，在挑選歌曲並拼成一個完整故事的過程上，應該不太容易吧？怎麼完成的？

C：四十多年的歌單，很難聽完，所以我先從精選集下手，這些比較流行，容易引起共鳴，但他們的精選集就是4張CD（笑）。我在聽的過程中漸漸確定APO Hiking Society的精神到頭來還是情感，愛情、親情、友情、國家之情，也有很不浪漫的，例如〈Blue Jeans〉在講大學畢業後的徬徨、就業困難。

Q：電影由多段歌舞組成，導演有最喜歡的段落嗎？

C：……（停頓了五秒）可能…我會選〈Panalangin〉，男女主角想像出來的夢幻婚禮。最精心製作的，或許會挑〈Syotang Pa-Class〉，（註：將母親去百貨公司買衣服、兒子在籃球場打球兩段交叉剪接）。

Q：那Eugene你呢？最喜歡哪段？

Eugene Domingo（以下簡稱E）：我會選結局那段，每段愛情都終成眷屬，每次看到那兒眼眶都有點濕。你應該問他（導演）哪段最不安！

C：哈哈哈…沒有，都很喜歡。可能…最震撼的是她那場做愛戲，所有菲律賓觀眾在電影院都…

E：幾乎跟地震一樣！

C：對，因為他們都在尖叫，他們沒準備好。（Q：但這段拍得很搞笑，他們無法接受嗎？）正好相反！他們愛死了！因為菲律賓觀眾以前看的都是漂漂亮亮的偶像，燈打得很美、慢動作，結果突然來個這麼真實、這麼粗暴的！很多人認為，這是菲律賓電影中最難忘、最好笑的床戲。

Q：導演在寫劇本時就打算讓Eugene演媽媽這個角色嗎？

E：沒有！！！（超大反應）

C：我一直有想到她…

E：但不是演這角色！

C：但這是她應得的。

E：我必須證明自己！（大笑）

C：因為這是一個歌舞片，其他角色都是職業歌手、樂界名人，在菲律賓都像麥克傑克森一樣，演她丈夫的那位是很紅的歌手與詞曲創作人。在這裡面夾著一個Eugene Domingo…

E：我是賣肉的！這就夠了！（大笑）

C：Eugene是個充分準備的演員，她花很多時間研究怎麼唱、怎麼跳舞，成果絲毫不輸職業。

E：我們預計要將這部電影改編成舞台劇。

C：希望演員陣容不變。

E：這樣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我的身體！

Q：我有看過Eugene Domingo之前的一部片《化糞池裡的天后》，片中你有三種表演理論（升降電梯式、鄉土劇式、自然演出式），這部片是哪一種呢？

E：這其實是個笑話。鄉土劇式（TV Patrol）是一切都做得很過火，TV Patrol是我們那裡的一個新聞節目，所以拿來泛指肥皂劇；升降電梯式（Elevator）通常是演喜劇，就像身體突然上上下下，看起來就很好笑；自然演出（As Is Where Is）就是擺張撲克臉，沒太多表情（C：很適合獨立電影）（追問：我有看過《強強》，去年焦點導演Mendoza的作品…）對！那是自然演出。

E：《我唱B嘟B嘟》是升降電梯加鄉土劇式。

C：但做愛戲是自然演出！

E：哪天我要寫本書講我的表演理論！

C：我們認識20年了，《化糞池裡的天后》很多台詞都是我們工作時的真實情況，這個理論也是，像個菜單一樣，直接給導演，看你今天要哪一種！但其實比較像個笑話。

（《化糞池裡的天后》也是Chris Martinez的編劇作品，他說當時就在籌備《我唱B嘟B嘟》，因此《化糞池裡的天后》的歌舞段落，即是為《我唱B嘟B嘟》暖身）

觀眾提問QA

主持人：歌舞片不是很容易拍的類型，請導演跟大家談談怎麼會有這靈感，是先有歌，還是先有故事？

Chris Martinez（以下簡稱C）：電影裡的音樂來自菲律賓樂團APO Hiking Society，他們在菲律賓的地位有如披頭四，很多歌曲都被翻唱，片中選用的都是他們最紅的作品。最初是製片想拍一部菲律賓版的《媽媽咪呀》，所以找我寫劇本。

主持人：這部片可以只唱歌，但還是加入許多舞蹈，有些簡單，但也有些複雜，一開始就決定要跳舞嗎？

C：我們在找舞蹈總監時採用甄選的方式，讓有意願的人寄影片來，看是不是符合我們的需求。片中大小舞蹈都有事先安排，包括那場床戲（觀眾席傳來竊笑）。

主持人：我想問一下女主角，她本人很漂亮，對於這角色最難的準備是什麼？她的經驗這麼豐富，唱歌應該不是很難的事情吧？

Eugene Domingo（以下簡稱E）：在回答你的問題前，我想先說（轉菲律賓話，對觀眾席上的菲律賓人問候）。你們想不想念菲律賓？沒有？待在這裡，台北好玩多了！（全場大笑）

我剛才坐在戲院跟大家一起看，聽到很多笑聲，其實菲律賓跟台灣的差異沒那麼大。菲律賓是個天主教國家，不可以離婚，所以這點成為故事推動的重點。剛才在看的時候有一點很好玩，導演坐我旁邊一直哭！一直哭！他不敢相信完成這麼棒的工作！這是他的夢想！拍一部菲律賓歌舞片，再跟大家分享。

C：我們都大概一年沒看這片了。

E：我看的時候也跟大家一起笑，但是當我看到我的身體，我開始哭了！（全場爆笑）給我機會，我可以再脫一次！（全場爆笑加瘋狂鼓掌）

關於角色準備工作，我有兩個指導唱歌的老師，也有一個很棒的舞蹈指導，大家花很多時間，最簡單的是脫衣服的部分（笑）。

觀眾1：電影裡的場景色彩繽紛，我很喜歡男主角的家，很可愛，是因為歌舞片才這樣設計的嗎？還是菲律賓的家庭都這樣？

C：因為是歌舞片，所以在視覺上會處理成顏色大爆炸。另外這也要回到APO Hiking Society，他們從70年代就很紅，代表了馬尼拉的聲音，所以這部片也試圖呈現馬尼拉的色彩與聲音，所以有很多嘉年華般的畫面，希望電影像個大party。

觀眾2：去年我看了《化糞池裡的天后》，那是我去年最喜歡的電影。你是怎樣詮釋多種不同角色？拍攝時有什麼難忘的事？

E：耶～Eugene Domingo的表演理論～有三種：升降電梯式、鄉土劇式、自然演出式。所以呢，在《我唱B嘟B嘟》裡，這好像在開研討會（笑），因為是喜劇，所以我用升降電梯法，但只要一樓的程度就好，不用到三樓，鄉土劇式是在跟朋友、兒子的互動上，還有那場床戲，呃，你怎麼看呢？或許床戲結合了這三種理論！但你不要太認真啦，這些理論都瘋了。

最困難的部分是兩家第一次坐下來吃飯那場戲，花了三天，因為得在白天拍，要爭取日光。

主持人：補充一下，Eugene剛才講的理論是她在《化糞池裡的天后》提出的三種理論，這片之前台灣放過，有看過的觀眾就知道她在開玩笑。

主持人：請導演談談，這樣的歌舞片對菲律賓的電影工業是不是個很大的挑戰？

C：風險很大，因為菲律賓很久很久沒有拍歌舞片。這部片在菲律賓的票房有點差強人意，但在世界各地贏了很多獎，我跟Eugene討論過，即使票房不太成功，但或許是個開始，復甦已經消失的類型。這部完全菲律賓文化、語言、文化的電影，去了義大利、日本，現在來台北，代表片中傳遞的愛與家庭的概念，其實是普世共通的。